第(1/3)页

    时光荏苒，夏玉溪的孕期在慕容云泽无微不至的呵护与整个宫廷的殷切期盼中，平稳地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行动日渐不便，但气色却始终红润，神态安详，太医每日请脉，皆言凤体安康，胎象平稳，龙胎发育极好。这无疑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但越是临近产期，坤宁宫内的气氛便越是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尤其是慕容云泽，表面镇定，内心的弦却早已绷紧。

    太医院早已备下了经验最丰富的产科太医和稳婆，日夜在坤宁宫偏殿候命。产房、暖阁、婴儿房一应物品早已准备齐全，反复检查，力求万无一失。慕容云泽甚至暗中调派了精锐侍卫，将坤宁宫守得如同铁桶一般，严禁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确保生产过程不受丝毫干扰。

    这一日，恰是夏末秋初，夜里下过一场小雨，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夏玉溪如常起身，用了早膳后，正由锦书扶着在殿内缓缓踱步，忽然感觉一阵不同寻常的宫缩袭来，比往常的假性宫缩要强烈得多。她停下脚步，微微蹙眉。

    时刻关注着她的慕容云泽立刻察觉，丢下手中的书卷，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扶住她，声音紧绷：“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夏玉溪缓过一阵，点了点头，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是了。”

    短短三个字，如同号令，整个坤宁宫瞬间有序地忙碌起来！苏嬷嬷虽心中紧张，却沉稳指挥若定：“快！扶娘娘进产房！锦书，去请孙太医和稳婆！其他人各就各位！”

    慕容云泽想跟着进去，却被苏嬷嬷和闻讯赶来的孙太医拦在了产房外。

    “陛下！产房乃血光之地，于礼不合，请陛下在外等候！”苏嬷嬷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孙太医也躬身道：“陛下，娘娘胎位正，身体底子好，又有臣等在此，定会保娘娘与皇嗣平安！陛下在外，反易让娘娘分心。”

    慕容云泽看着产房紧闭的门，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夏玉溪压抑的闷哼声，心如刀绞，焦灼万分。他深知规矩如此，自己进去确实于事无补，甚至可能添乱，但让他就这样在外面干等着，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煎熬！他第一次感到身为帝王的无力感——纵有万里江山，此刻却无法替心爱之人分担半分痛苦。

    他只得退到外间，却根本无法安坐。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产房内偶尔传出的稳婆鼓励的声音、宫人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夏玉溪偶尔压抑不住溢出的痛吟，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步伐又快又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隔开他与妻子的门，仿佛要将门板看穿。秦峰奉上茶水，他看也不看；奏章堆在案头，他毫无心思。往日里那个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年轻帝王，此刻全然不见，只剩下一个为妻子揪心不已的普通丈夫。

    “怎么还没消息？”他每隔片刻便要问一次，声音沙哑。

    苏嬷嬷或孙太医偶尔出来禀报“娘娘一切安好，宫口正在打开”、“娘娘很坚强，陛下放心”，这些安抚的话语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焦虑。他听着里面声音起伏，时而紧张得屏住呼吸，时而烦躁地扯松衣领。他甚至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都被秦峰和內侍们死死拦住。

    “陛下！使不得！产房污秽，冲撞龙体啊！”秦峰跪地苦劝。

    “滚开！朕要去看她！”慕容云泽双目赤红，几乎要失去理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