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路上老人没少对走桩舞剑的李安生念念叨叨,嘴里唏嘘有声,李安生原本还以为遇到了一会隐世不出的强者,就想着询问大棉袄老人一些关于修行的诟问,谁料老人接下来的话使他直接打消了先前的念头,“你这剑听着挥得挺响的,是木头的吧?” 经此一事,李安生对老人后面的刺刺不休就不以为然了,少年开始专心练剑,去食那耳旁凉风,飒爽作畔。 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夜越来越深,终于看不清脚下路来,李安生索性停下了走桩,从藏宝袋中拿出一张嫩黄符箓,符箓周身散发着弱弱的光芒,不是很强,却也能照亮路上的石子。 这种符箓名为小家灯,与其他符箓不同的是,小家灯不是出自符箓名家道家,而是一名儒家蒙童无意中瞎写瞎画撞出来的东西,很是实用,游历在外的修士总喜欢买上几十张,常常备着,好让那些更深露重的夜晚,能有个陪伴。 没那么孤单了。 不贵,两三颗白玉钱就能买上十数张。 李安生想了想,又从藏宝袋中掏出了一张,递给看到符箓后就变得兴致勃勃的老者,笑道,“老人家,这张小家灯给你。” 身穿厚大棉袄的老人疑神疑鬼,嗤笑不已,“休想贿赂老头子我,连落叶山都没听说过,不怕棉裤腰松掉下来丢了人?” 不待李安生回答,老人又笼了笼袖子,嘀咕一句,“命比锡纸薄,偏求楚天阔。” 少年欣然一笑,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内心却如漫天黑鳞云涌般翻滚开来。 命比锡纸薄。 偏求楚天阔。 更深露重夜,少年摸了摸腰间藏宝袋,盘算起家当物什来,老人突然坏笑着问道,“少年郎你都信什么?” 李安生稍一迟疑,思考片刻后如实答道,“我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信这天地万物,也都不信。” 老头脸上浮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放你娘的狗屁!” 李安生一头雾水,仍是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笑着答道,“老人家,我本来就是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啊,神鬼仙魔佛道法我都信都不信,诸子学宫所流传的唯心唯物一说我都信也都不信,天地大道就是这样啊,有什么不可以走的吗?” 老人脸色难看至极,“怎么可能,但凡生于天地物,非唯心即唯物,你怎么可能无所信又无所不信,不合天地大道。” 青衣少年笑道,“天地大道怎么走的你知道吗?是唯物还是唯心?既然天地能造出唯物唯心之人又怎么不会造出其它?谁造出的天地世间?本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繁华世间,不就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蝉联往复的不可能之上吗?” 老人一摔棉袄厚袖,满脸被恶心到的模样,“哼,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 青衣少年不置可否,一笑了之,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依照先前白牛子所说,自己只需要沿着通天河径直向东走就可以了,而半路相逢的这位老者又对周边这么熟悉,按理说是必然知道通天河,为什么偏偏会带自己去往那个叫落叶山的地方,莫非这中间有什么蹊跷不成? 青衣少年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向老者看去,后者裹着大棉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还陷在李安生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里没有走出来,把李安生瞪得一阵苦笑,看老人这个样,是个将喜怒哀乐表现于形色的老实人,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