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博士伍安斯•沃勒 (下)-《荣兵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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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如果把洋葱或大蒜切片在脚底擦拭,大概30到60分钟后,嘴里就会感觉到它们的味道吗?”
    说到最后这条时,博士还顽皮地抬了一下脚,做出擦拭脚底的动作。两人都哈哈笑了。博士说的这些荣兵的确一个都不知道,但他从博士那自信的表情和语速上,就知道肯定都是真的。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我们的‘研究所’忽然被冷落了。我不懂政治,还以为是迟迟拿不出‘上面’想要的成果才导致这样的。其实我们已经向‘上面’汇报了一些突破性质的阶段性成果。不过‘上面’似乎只想亲眼看到神奇的例证,根本没兴趣看这些纸面上的数据报告和分析推论。”
    “这时我们三人领导小组已经初步配制了一种药剂,可确实是没有一例可供记录在案的人体实验做为例证。之前唯一的一次试验似乎失败了,志愿者就是我那个远房表弟。他服用药水之后确实从封闭的小房间里消失了五个小时,后来又回来了,却什么也说不明白。我一直认为他肯定看到了某些神奇的场景,他是不想说。”
    “这样的试验过程根本无法记录在案,‘上面’会认为那就是个蹩脚的戏法。再之后我们就收到了撤销这项科研课题的命令。我们都急了!尼古拉去和‘上面’据理力争,可人家就一句话——‘你们耗费了大量纳税人的钱,有一例过硬的实验记录吗?’就这样,研究所关门了,我被归入一个医疗机构做闲散的研发人员。”
    “我那段日子极其苦闷。事业,家庭,什么都没了。有次我和麦肯纳在尼古拉家喝酒,尼古拉醉醺醺地拿出一个小黑皮本子说:这小小的本子记载着从费城实验开始,整整三代科学精英的梦想和人生岁月啊!现在?当废纸卖有人要吗?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铁罐说:这是咱们20年心血的结晶啊!现在呢?呵呵!还不如一罐可乐吧?”
    “我沮丧地摇摇说:这个项目的确耗费了纳税人太多的钱,国家中止它也没什么可说的。尼古拉听了我的话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他大笑着说:伍安斯啊,我早说过,你在你的学术领域内有多强悍,你在其他所有方面就有多幼稚!你还真以为咱们的那个‘上面’是国家和政府?你也不想想,这种惊世骇俗的秘密研究课题,能拿到参院去公开讨论和立项吗?”
    “我一怔!是啊,我怎么没往这想过呢?我问尼古拉,那这项进行了几十年,耗费了无数金钱和人力物力的秘密研究工作,到底是谁在给予资金支持啊?我不能理解,除了国家,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愿景和手笔?”
    “尼古拉冷笑一声说,还能有谁?‘某某会’呗,兹伯恩先生呗。除了它,谁还能有这么多的金钱和这么大的野心呢?告诉你们吧,包括我在内的三代项目负责人,全都是‘某某会’的长老。这个项目最早是由北美‘某某会’的首领‘牧童’发起的。有次他喝醉了,无意间对我透露过一个我听不大懂的秘密。大意是说,他阅读家族秘密史料的时候,发现在18世纪早期,他的家族与其他资本集团曾经联合开发过一个收割资本的玩具,那个玩具的规模和威力惊人!可不是他们眼下正在开发的‘变态币’能比的。可奇怪的是,明明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却诡异地被一个什么什么‘海洋客栈里的厨子’给搅了局,把那个人类史上最大的资本收割玩具给一脚踹碎了!否则,牧童家族和世界上其他几大家族的资本比现在还要庞大数十倍乃至数百倍!那它们掌控这颗星球上的一切,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小游戏罢了。”
    “听了尼古拉的话我才明白,本以为我们的科研是为了造福于人类呢,闹了半天这几代科学精英都是在为那个贪婪无耻的资本联合体服务?听这意思,那个牧童是想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去阻止三百年前踹碎了它家心爱玩具的那位‘海洋客栈的厨子’吧?当然,那只是手段而已,牧童最终的目的当然还是掌控我们这颗星球以及星球上所有人类的命运。这些邪恶的贱种!它们祖上嗜血和贪婪的基因数百年来丝毫未变一脉相承!怪不得马克思会有那句警世名言了。”
    “尼古拉用嘲讽的口吻说,伍安斯,这就是你对人性理解上的幼稚了。现在你明白了吧?咱们花的要真是纳税人的钱,兹伯恩先生才不会在乎呢!事实上,兹伯恩先生们最强的技能不就是掏空这个国家充实它们自己的家族帐户吗?”
    “我不解地问道,是啊我知道,公开的数据是,米国负债几十万亿米元,而公开的秘密是,以牧童家族为首的资本集团仅在海外的投资就有数十万亿米元。它们不是早已攥住了这颗星球上大多数的血管,可以供它们源源不断地吸血吗?它们不是早就富可敌国了吗?那为什么兹伯恩先生们要中止这项研究呢?它们还差那两个钱吗?”
    “尼古拉醉醺醺地又大笑起来。哈哈哈,伍安斯,这就是你在政治和人性上的幼稚了。不是差不差钱的问题,你忘了盖茨先生著名的那个选择停车位的故事啦?身为世界首富的他真在乎一个停车位每小时多收他15米元吗?那他为什么宁可等5元一小时的停车位,也拒绝把车停在20元一小时的停车位呢?用他的话说——不是付不付得起的问题,而是值不值的问题。这个世界刚刚发生过什么你忘了?那个令兹伯恩先生们最恐惧的大帝国已经引刀自宫瘫痪在床了。兹伯恩先生们掌控世界已然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它们还有必要浪费金钱和精力在一个虚无飘渺的项目上吗?这同样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成功学范畴问题,这是兹伯恩先生们的行事铁律以及深入它们骨髓中的理念。”
    “我摇摇头说,那它们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吧?别忘了,在东方还有个巨人挺立着没有倒下呢!尼古拉笑笑说,你不懂,伍安斯。那个国家现在也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据我们‘某某会’的智库分析,这种变化最终带来的结果,必然是以符合兹伯恩先生意愿的方式全面向西方靠拢。并且我们‘某某会’早已开始着手在那个国家布局落子了。要知道,兹伯恩先生们正在谋求从产业资本向金融资本全面过渡,而那个国家急于摆脱贫困的愿景,还有充裕的劳动力以及勤奋质朴的国民性格,都是兹伯恩先生可以利用的。所以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国家不会像那个很饿的国一样,成为兹伯恩先生们的对手和敌人。还有,新接任的牧童与老牧童理念相悖。Ta是个极其理性和现实的人,完全不相信一切Ta不能理解的东西。所以,咱们的研究所被废掉就是必然的结局。”
    老博士这段话的内容又长又没啥意思,荣兵听得似懂非懂的,也就没认真听。他还等着听老人讲他那些神奇的经历呢,哪怕是为了写小说构思的故事也成啊?毕竟这枚“爱德华三世弗罗林金币”的来历确实挺让他好奇的。
    博士似乎也注意到了荣兵听得心不在焉,他笑了笑接着说道:“罗宾,对我刚才说的那些没兴趣是吗?呵呵,是啊,这的确是你们大多数中国人都不能理解的事。好吧,下面的故事里就有你想听的内容了。”
    “那次聚会后大概二十几天吧,我忽然在一个深夜里接到尼古拉打来的一个奇怪的电话。似乎知道不能在电话里说得太具体,他很明显是在压抑着强烈的兴奋,用极其含混隐晦的方式告诉了我一件差点让我当场晕厥的事!我能猜出的大概意思是:他在去往埃及的路上,因为他刚收到消息,麦肯纳此时正身无分文地在开罗流浪。你不会相信的罗宾……麦肯纳居然是从古埃及的托勒密王朝刚刚归来!”
    听到这里,荣兵根本没有老博士期待的震惊,反倒差点没乐出声来!这个话痨的老博士肯定是聊着聊着兴奋了,就把真实的人生经历和他虚构的小说给弄混了。但他忍住了没笑,毕竟这个孤独的老人挺可怜的,而且荣兵也确实想听听那把水手刀和那枚金币的来历。
    “可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一切忽然变得诡异起来!我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坐卧不宁地等待他们归来。可是没有,他俩都没回来,连电话也没有一个。我好几次跑到偏远的公用电话亭拨打尼古拉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大概十几天后吧,尼古拉和麦肯纳依然没有消息,某调查局的人却忽然登门了……”
    “来的人级别很高,带队的居然是位副局长?呵呵,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他先是用一通国家利益民众安全之类的空洞开场白吓唬了我一番,之后就单刀直入地盘问起我接到的那个电话。其实我也不是尼古拉说的那么幼稚,我当时的糊涂就装得挺成功,呵呵。我假装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确实是在半夜里迷迷糊糊地接过尼古拉一个电话。但他在电话里颠三倒四的听不明白在说啥,我觉得他肯定又是喝醉了在胡说八道,根本就没认真听,放下电话就接着睡了。那位副局长显然不可能完全相信我的话,但除了那个电话,他们也确实没抓到我什么把柄。只好又用空话敲打我一通,告之我如果想起与Time Rum和麦肯纳的埃及之旅有关的任何事,就马上打名片上的电话联系他。”
    “在他们起身出门之际,我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局长先生,我那两位前同事现在去哪儿了?’他头也不回冷冷地说:‘一个去了天堂一个去了医院——精神病院。’接着他扭过头来盯着我忽然笑了:‘您瞧,沃勒博士,这就是不忠于国家的下场!’”
    “看着他们施施然出门,我在心中冷笑!什么他妈的国家利益民众安全?从胡佛时代开始,你们不就是兹伯恩先生豢养的恶狗吗?可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和焦虑之中!尼古拉和麦肯纳……谁死了?谁疯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谜底是在半年之后才揭晓的。那天黄昏我牵着小狗出去遛弯,回家的路上,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与一位戴口罩的女士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忽然用极其隐蔽的动作把一个小包裹塞进我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心中一惊!闪电般地意识到——这个包裹一定与尼古拉有关!果然,回到家中,我锁好房门打开包裹,里面就是那个黑皮小本子和那个红色的金属罐。另外还有一张字条,看了字条上的内容,我才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麦肯纳在那次聚会时从尼古拉那里偷走了一些Time Rum,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做了第二位试验的志愿者!可他现在已经怀揣着那段肯定会震惊世界的秘密经历‘被车祸’死亡了。原因我大体也猜得出,应该是尼古拉没忍住打给我的那个电话被某调查局侦听了。调查局迅速在开罗找到并控制了麦肯纳逼问他关于Time Rum的事情。但我了解麦肯纳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向那个丑陋的兹伯恩先生屈服的!或许就因为他的不配合不屈服,又怀揣着兹伯恩先生不敢让世人知道的大秘密,所以就被灭口了吧。”
    “而尼古拉很警觉,他在路上就觉察出自己被跟踪了!所以到了开罗之后,他没有马上去找麦肯纳,而是去了一位他们‘某某会’在开罗的级别很高的长老家。调查局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去那位长老家胡来,尼古拉这才有机会打听到了麦肯纳的现状,并嘱托这位与他私交甚笃的长老把一个包裹寄给他旅居英国的妹妹。我猜那位戴口罩的女士就是他妹妹吧?可尼古拉后来的下落和命运……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说实话,罗宾,对于他的结局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毕竟兹伯恩先生的冷酷和它那条恶狗的凶残世人皆知。”
    故事讲到这里,本来就情绪激动的老博士忽然注意到,小罗宾正带着那种看精神病人的目光望着他……老人的自尊心好像受伤了, “老小孩”脾气登时发作!他站起来小碎步跑过去,从收藏柜里拿出一个铁盒子,茫然地想了一下,又从另一个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把小铜钥匙,打开了铁盒……
    铁盒里有一大一小两个本子,都是黑皮面的。博士拿出小一点的本子朝荣兵示意:“这就是尼古拉留给我的本子,这里面记载着Time Rum的制作过程。”接着他放下小本子又拿起那本大的接说着:“这个本子里就是我亲身经历的那次神奇之旅的一些记录。”
    看着老人这一脸的较真和手里拿着的道具,荣兵不禁在心中暗叹:“是啊,这是位执着的老人!尽管他现在有时头脑已经不咋清楚了,但他对小说创作的执着真是令人敬佩。
    “罗宾,你瞧,这张地图就是1857年的加州地图,那次我们本来是冲着当年沉没的那艘‘中美号淘金船’去的,结果……呵呵,相差了几乎上百年!”
    “博士,您说‘我们’?这么说,您不是一个人去‘那个地方’的?”荣兵索性就当是陪老人聊聊小说的构思了。毕竟老人家还非常慷慨想要赠送他这支漂亮的Mad Dog呢。不要归不要,得承人家的情吧?
    “对,我从没使用过Time Rum,不知服用后是什么状态和感觉,于是就偷偷去问表弟海斯。他就是当初我们试验的第一位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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